火热与冷门，薛定谔的公费生

入学签合同，毕业去乡村。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 黑板洞察（ID：heibandongcha），作者：张雪玲，经授权发布。

　　导语

　　当前，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东西部发展差距加大、城乡二元分化凸显，教育资源、医疗资源等基础设施存在分布不均衡现象，成为制约城乡均衡化发展的重要原因之一。为此，我国出台了多项倾斜政策，其中重要一项为公费生相关教育，培养学生“省来县去”“市来县去”……

　　01公费的师范与医农谈及公费生，最令人熟知的还是公费师范生。

　　虽然如今公费师范生只占师范生中很小一部分，但是在上世纪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国师范教育一直都是免费的。直到普通高等教育收费改革浪潮兴起，师范教育也于 1997 年开始收费，实现与普通高等教育“并轨”招生。在师范教育收费改革的同时，师范生就业也不再按照国家统包分配的模式进行，毕业后可不受限制自由就业。由此一来，虽然提升了师范教育的灵活性和教师的流动性，但同时也给落后地区教师的补充和稳定性带来了一定影响。

　　于是，2007 年，教育部直属的 6 所示范院校开始实行免费师范生政策，学生享受“两免一补”（免除学费、免缴住宿费并补助生活费），随后几年间火热与冷门薛定谔的公费生，，28 个省（区、市）开始实施地方师范生免费教育。与此同时，基层医疗队伍同样存在人才短缺等问题，2010 年开始，多项有关农村订单定向免费医学生的政策出台，成为多省市补充基层卫生人才的重要渠道。

　　2018 年，“免费师范生”改称为“公费师范生”，“农村订单定向医学生”改称为“公费医学生”。

　　也就是在同一年，公费农科生出现。乡村人才振兴战略于两会上提出，山东省随即率先开展公费农科生招生培养计划。而后山西、江西、甘肃等多省均陆续招收公费农科生，增加各地区基层农技推广人才。自此，公费生包括公费师范生、公费医学生、公费农科生三类。

　　02火热与冷门，薛定谔的公费生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人均可支配收入增加，同时各项高校助学政策完善，因“免学费”而选择公费生的学生比例越来越少。反之，由于国考、公考等竞争激烈，毕业就有“铁饭碗”的专业选择，不失为优选。根据山东省首届公费农科生调查统计数据显示，因公费资助占比仅为 13. 71%，而近半数学生因编制、热爱而选择。

　　通过统计 2018-2022 年山东省公费农科生计划招生人数及招生人数可以看出，公费农科生每年招生人数较少，在 200～400 人之间浮动。但此培养速度或许不能满足省内基层农科人才需求，2020 年，山东省计划招生 656 人，而实际只有 247 人入学。整体而言，选择公费农科生的考生还属少数。

　　相比较之下，公费师范生依然在公费生中占比最多。但其也于 2022 年在山东省计划招生数明显下降。在这之中，也有如河南省年年增加招生计划年年缺档的情况存在。地方公费师范生在近年频现“遇冷”论调。

　　不过在部署师范大学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6 所学校录取分数线甚至一度仅次于清北，招生人数基本逐年稳定增加。究其原因，或许是因为部署师范大学公费师范生在毕业后，90% 可以通过双向选择落实任教学校，比地方公费师范生多了一些自主性。

　　0318岁决定了28岁的人生

　　山东某地一公费师范生刘佳表示，回想当初选择公费师范，可以说是很幸运的一件事。当时家里供读困难，并且教师在老一辈的思想里是个很体面的职业。就这样，毕业后的刘佳再次回到当初就读的初中，成为一名初中物理老师。同班同学中，有人产生过违约想法，但都没有实施。刘佳觉得，这样的念头一旦出现，后续的工作将会有越来越多的负面情绪。在大城市就读的这些年中，自己也曾冒出过留下的想法，但如今教师编制趋于饱和，留下未必就能考上编制，况且家乡需要她，家人也需要她。

　　但并不是每一位公费生都如刘佳一样，在学习和工作中这么恰如其分。青春留在乡村、婚姻家庭压力、钱少活多、一眼望到头的生活、只能考在职研究生……是许多公费生的切实感受，也是他们支持基层发展的主要阻力之一。

　　2018 年，公费师范生履约任教服务期由 10 年改为 6 年（部分地区为 5 年），与公费医学生相同，公费农科生要保证毕业后在定向就业单位工作不少于 5 年。履约期结束之后，可以自由选择继续这份工作，还是另谋他路。

　　当然，在履约期间，可以违约，但违约者需缴纳在校期间的专业奖学金和培养费，绝大多数地区还需缴纳违约金，一般为公费培养费用的 50%，基本为 5～10 万元之间，同时部分地区还会公布不诚信记录。

　　不过也有人认为，虽说公费师范生享受了国家公费读书的支持，理应履行自己的义务和责任，但是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在不断变化的，所想要追求的事业和人生理想也不断在变化，而且高中毕业时候做出的选择，还不够成熟，总要给别人以第二次选择的机会。不应把公费师范生在履约期间不当老师记入诚信档案。而应该重视每个人在个人成长和发展过程中所做出的决策，并为其提供必要的支持和帮助。这样才能实现教育机会公平、教师队伍稳定和学生群体优秀素质提高等共同目标。

　　结语

　　考编难的学生羡慕公费生的带编毕业，公费生则羡慕非公费生的选择自由。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但自古就没有把一切都设计好再开步的事。

　　归根结底，公费生的出现，是为推动我国中西部地区及乡村发展建设，优化国家人才结构。或许几十年后再看现在，公费生相关政策仅仅是个过渡，未来全国各地甚至是乡村地区都有望吸引到更多高学历人才积极参与其中，从而为当地的发展注入源源不断的力量。不再需要所谓公费生协议书限制。

　　*文中刘佳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