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唐:我是个笨人我从不走捷径
喜爱冯唐的粉丝,很难接受文字彪悍的他已经52岁了,他自己则选择 “用最不堪、最惨的方式,来试图摆脱中年危机”。
冯唐看起来瘦了,在伦敦的日子,不瘦也难。那段时间专注而自在:远离人群、饭局和无效应酬,一个人跑步,看书,录课。他说自己是一个内向的结巴,“而且是个社恐,如果有条件,我一定不说话。”
不过,他现在跳进了一个以“说话”为主要产品交付形式的创业项目。从“决定回来”那一刻起,他再次拧紧了发条。5月中旬,他从伦敦动身回国,16日落地上海,接着奔赴北京。
采访前,助理拿出一个袋子,提醒他换件儿内搭,那是一件印着“成事”字样的白T恤。成事,是冯唐“学术研究”的小宇宙,也是他“衰年创业”的圆心。今年4月,他对外官宣创业,做起“成事不二堂”堂主。他放出豪言,要“做成宇宙第一商科学堂”。
此前他曾现身一个美术馆,参加“万物生长”书道展·北京首站的开幕活动。亮马河畔,冯唐的63幅书法、绘画作品,以及初次露面的30余件陶器作品,错落分布在一座接近1800平米的展厅中。
这个展厅里藏着他与创业者不同的另一个身份。他称“我自己给自己画的画,自己自说自话也说给你听”。如你所知,没有一个创业者能靠“自说自话”活着。
关于冯唐不用过多介绍,他的名字就是最好的名片,过去20年中,医生、作家、诗人、咨询顾问、央企高管、资本舵手……这些切片呈现出了他的半场人生。他的作品饱受争议,来自读者的崇拜与厌恶之情几乎同样热烈——有人甚至说他俗不可耐。
“管理界的扫地僧”——这是冯唐给自己的新封号。从2018年正式面世的《成事》,到成事音频系列课程《冯唐成事心法》《冯唐讲书》《冯唐讲资治通鉴》,加上出版的图书《冯唐成事心法》《了不起》《金线》,他搭建了一个 “成事学”宇宙。
在这条赛道上,早有得到、樊登等先行者,而且尝试将个人IP转化为可持续的产品。冯唐此刻入局,能“成事”吗?这个一生都在自卑与好胜的纠缠中折腾的男人,怎样再次向风车发起挑战?
2018年《成事》正式发表,这本书前后我写了两年。有人说这本书是对曾国藩语录的品读版,其实我在写作过程中,做了一些战略调整。
最开始出版社跟我约这本书时,让我选曾国藩,从他的语录中选个几百段。后来我着手时,发现有问题。第一,我是一个创作型选手,不是一个编辑型选手,我想有我自己的声音,这是初衷。我之前除了翻译过一本诗集,剩下的书都是自己写的。
第二,珠玉在前。什么意思?梁启超从曾国藩2000多万的文字里边选出200多条,叫《曾文正公嘉言钞》。人家已经选了,你凭什么认为你选的比梁启超好呢?我没这个信心。
第三,就算重新选,重新解释,也要有个角度。我的角度就是管理,我插进去的切口,就是把梁启超选的曾国藩这200多条当成一个瓶子,在里边加我自己想要酿的酒。
一是,我切实感觉曾国藩是成事的典型。比较孔子、王阳明和曾国藩,在事功上谁大?我想没有异议,曾国藩大。我们做管理,很大程度上是想提高效率、想成事、持续成事、持续多成事,所以曾国藩对我来说,是挺好的例子。
二是,曾国藩离现在的时代最近。为什么我们看孔子觉得有点隔,并不是因为我们对孔子不了解,而是现在的好多事,他没见过、没听过。孔子弟子三千,很了不起,咱现在做线万付费用户。拿日常管理来讲,至少读曾国藩对我的指导作用,比《论语》更有力、更贴近。
三是,我特别喜欢曾国藩的经历。曾国藩是一个跨行者。他原来是个文人,再是文官,再到武将,后来又去做外交。也就是说,在中国这套制度、教育下,如果你真修明白了,有了这个智慧,那可以把你搁到任何地方,你就是个通才。
通才到底通在哪儿?其实含的就是“成事”两个字。曾国藩他如何管自己、管团队、管项目,这是我好奇的,我觉得曾国藩虽然理论没有我们这么清晰,但是他的三观都表达到了,你看他的日记、家书、奏折,三观非常正。所以我选了曾国藩。
最后补充一点,我觉得曾国藩也面对过很多困难。清朝中后期,在太平天国差不多已经占了半个中国的那样非常困难的情况下,他能屡败屡战,自杀两次未遂。我想说,从很大程度上,我不喜欢那种成功学,而是推崇“成事”俩字,跟刚才看曾国藩的角度有关。
如今回看,出版社邀请我选曾国藩,算是个机缘。我占了一个便宜。中国过去200年一直有西学东渐的传统,普通管理学还没人做这个事,好像一块蓝海,给我留下了。我读了小40年中国历史,在麦肯锡从咨询顾问开始做,5年多做合伙人,又在两个央企平台做战略、做创业、做投资。我自己本身还是个出了20本书的作家,表达能力还可以,把这些合在一起,我不写谁写?
还有一个话,现在不写什么时候写。趁着体力还在,赶快干,像《不二》那本书,我是40岁之前写的,送给我40岁的生日礼物,让我现在写就写不出来。
我在想,在相对逆境、相对苦境、相对像曾国藩这样的苦日子,你怎么面对生活、面对自己。我不愿去写霍去病或者亚历山大,那当然很爽。多数人至少我自己面对的情况是困难更多的,是苦仗,是要慢慢在事上磨的。你并不在风口。如果是风口,那谁都可以干。
为什么机场书店里有好多成功学的书?似乎暗示你读了他的书,也能像他一样成功。但转头来看,就算把这个人拎过来,让他今天再造一个支付宝出来、再造一个阿里出来,他如果是个老实人,应该说可能性很低。很多所谓的成功人士,无法复制他自己的成功,更别说别人。
所以你的学习主体跟你要学习的目的之间,有着巨大差距。好结果靠运气,坏结果靠实力。有些成功的背后,除了一命二运三风水的天时在,还有的是后边有选择地讲故事。
霍去病十几岁就把匈奴打得一塌糊涂,战神。可是读完书我发现,他领的一两万兵都是十里选一、百里选一的精英,他选的马数量多于他的人两三倍,也是最好的马,兵器也都选最好的。你要是他的竞争对手,这仗怎么打?你没这个优势。
我想说,哪怕事实是人家的确成功了,你也要看看是不是苹果对苹果、橘子对橘子的比较,那些失败的人有可能是有苦而你看不到的冯唐:我是个笨,你要跳出来看。既然我那么讨厌成功学,也认为成功很有可能是不能复制的,我就从曾国藩这块儿想到成事。如果没有太平天国,曾国藩还可以继续做京官;哪怕他当不了京官,去做点小生意,问题也不大。底层逻辑是什么?
我觉得是成事逻辑,英文叫getting things done,交给我啥活,我给你干了,且用高效以及小的投入干了。如果你持续多成事,那跟成功离得就更近了。无论世界怎么变,你可以不成功,但在任何境遇里,你都可以成事。事可以有大有小,你至少这样可以利索一点,在地球上的这一生可以相对幸福一点。
了解我多的人知道,我是一个内向的结巴,是一个社恐,我不爱说话,如果我有条件,我一定不说话。我特别想有那么一本书,一人发一本,我省着说话了,咱以后就这么处理项目、沟通合作。可转来转去,市面上都是汗牛充栋的成功学,和以MBA教育为代表的各种所谓知识类书籍,还有一类就是外国专业人士写的一些经验总结,里边也有好内容,比如《原则》,但我个人感觉不完全在中国适用,且通用性不太好。
管理是个“人”学,是通过人来做事,一涉及人学,那就带着非常强的文化特征。同样,我们在中国做事的习惯,拿到美国去,可能也不好使,并不是说有高低,只是有文化差异。我自己爱读历史,又在西方管理环境中训练了将近10年,在改革开放发展最快的20年里一直在一线做商业活动,把这三方面的经验合在一起,有可能给在中国做事的管理者,特别是年纪比较轻的管理者提供一条捷径。这就是第一本书《成事》。
有人问,冯老师您老说成事,怎么增长管理智慧。老话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后来我又加了俩,一个就是学徒,你跟一两个好导师,对你这辈子来说是个捷径。同样一句话,你在字典里看跟在特别合适的时候有你特别信的导师说,力量也不一样。第四个就是做事,人在事上磨。总共是这四点:读书、行路、学徒、做事。
成事跟成功,一字之别,但成功不可求。比如说我生在北京,很小就看了天坛,知道一个祭天的地方应该长这样,六七线岁才亲眼看到天坛啥样。我想说,成功等好多东西是没法从个体角度修炼的,你就忘掉这个事。
那能追求什么、修炼什么?我觉得可以修炼成事,哪怕泡杯茶做杯咖啡、带两个人开一家小餐馆。你先做成了,又做成了,积累多了可能就是某种形式、某种程度的成功。我看那么多历史,有些人能成事,有些人不能成事,甚至跟他的资源完全脱钩,那一定是有些人有成事的秘诀,有些人就是成事的反面。
按我们管理的行话,没有完美方案,但一定有最佳方案,你可以用你现有的牌,把它们打到极致。司马光不喜欢权谋,他在《资治通鉴》有一大半内容是说,你不要用诡计、不要失信,他的底子好多还是孔孟之道,而不是希望大家奉行森林法则,成为适者生存的“野兽派”。他之所以写出那些阴谋,只是希望大家知道这个世界是有阴谋的,别掉那个坑里去。
“成事”这个词是我拎出来的,相当于给它再造一个意思。成功是偶然的、暂时的,它甚至是一种副产品,而成事是可以持续的、可以复制的、长期的,甚至某种程度的必然。
有时候我在商业环境里会看到一个非常能干的团队,他们也不是什么好大学毕业的,但这几个人会让你心里非常有信心,隔几个月这个事一定能干出一定的眉目;给个两三年,他就会有小成;给个5年、10年,他就有大成。我就一直在想,有他们这种成事能力、成事智慧、成事基础,成功应该是一个高于平均概率的事情。
为什么书名叫《成事》?第一,成功跟成事有关系,都有一个“成”字。第二,一本书从传播效率来讲,最好叫俩字,千万别超过四个字,就像品牌一样最好别超过四个字。第三就是口彩。谁不想有好运气,读成事、学成事、思考成事,大家也爱听。我觉得“成事”是个好名字,是我塑造的,可能因为这名字,书能多卖几十万册。
我不是很有信心的人,经常会问自己凭什么:凭什么班花爱上你、凭什么你挣这个钱、凭什么你上好大学、凭什么你进麦肯锡……这是我从小的习惯,我没信心。你既不是官二代,也不是富二代,凭什么是你?
可能我生命中或者我认识中的底色比较悲哀、比较负面,凭什么我做、凭什么我得,何德何能?与之相应,我有非常强的好胜心,我基本不想拿第二,只想拿第一。小时候我妈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考完试去参加家长会,老师念成绩,我妈听完第一个人的成绩,起身就走了,因为每次念的都是我的成绩。
我小时候很傻,想读尽天下书,有一套厚厚的《四库全书》;学英文的时候,买了梁实秋编的词典,从头到尾背了四五遍;上学的时候,买不起原版书,差不多把能买到的复印本都买了;学古文,当时王力做了一本《古汉语常用字字典》,我也是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
我认为自己下了一些傻功夫。不管聪明与否,你功夫没我深,我的胜率会更大一点,当时真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的。甚至到后来,这种自卑和好胜(交织),通过往死路逼自己达到最后胜利的这种思路,可能会一直连续下去。
我有压力,有非常强的焦虑感,但我会把这个焦虑感化作往死路上狂奔的动力。焦虑?那就多下功夫。在协和时,本身就学得很苦,我1点之前从来没睡过觉。后来去麦肯锡,我没有休过一个完整周末。自从工作以后,每周都是80到100个小时这么干下来的。
好多人以为我聪明,但是你细了解我后会知道,我是一个绝不走捷径,非常讨厌捷径的人。我总是挑最难的一本书去读、最高水平的一个事去做。
虽然我爱磨自己、强调积累,但我也强调方法论、强调成事的套路。我不是一个使蛮力的人。比如说我看《资治通鉴》,读的过程中除非理解意思产生巨大困难,我不查字典。坏处是我好多读音不太行,好处是我有阅读快感。我读书知大意,不会细抠这些。
前一阵儿,好多人问我什么是“二八原则”。我说就是你用20%的精力,争取把里边80%的事知道就好了。听上去似乎是不求甚解,但我觉得这是一个特别好的事。求甚解可能伤害你对整体、对重要意思的把握,甚至会带来一些副作用,就变成学究了。
二八原则不是为了偷懒,好多人都理解错了。你纯究另外20%的效果,过程中你可能走偏。你还剩80%精力,再切成4份,去做另外4个事,又得了另外4个80%,合起来有5个80%,相当于400%,你会发现你这一生很丰富。我是这么看的,也是这么做的。
第一个是对我的医学院协和。通常毕业后都是当大夫做研究,我是跳出来做管理,还算做得OK。我想给我那些师弟师妹们至少有一个启示,没准你也可以当一个好的职业经理人。
第二个是小说。有些题材,之前的人没有系统写过,像“北京三部曲”。一个男生15岁到30岁,5年1本,《18岁给我一个姑娘》《万物生长》《北京北京》,没人这么干。
第三个就是表达方式和语言,特别是语言。在这件事上我下了好多功夫,我的老师包括庄子、刘义庆、苏东坡、张岱,我认为这4个人是最好的汉语代表。以及《禅宗公案》《唐诗宋词》里边的语言,包括好的英文小说里边的长短句怎么结合,怎么布局谋篇。
第四个是诗歌。对于诗歌,我有一个又神圣、又像小孩的心态。小时候吃糕点上会有葡萄干,我觉得特别好吃,心想为什么不能只有葡萄干呢?上学后背诗,有些诗太长了,我说老师我能不能记住里面的金句就行了。我就是这种心理写了短诗,就像蚊子叮你一下,小针扎你一下那种感觉,闪你一下。
第五个就是成事学。之前没有这么一套我心目中的理想书,当然我的理想可能是幻想,谁知道呢?比如你再给我10年时间,我会有大概15本到20本的成事学系列,你上完MBA参加工作,我把书推你面前,没事翻翻这个,你将来成为CEO的可能性会大大提升。
之前还有一个“颠覆”是做华润医疗。相当于说,我学了8年医,费尽心机离开医疗,又转回去了。我们通过并购国企医院,形成一个有巨大规模优势的医疗集团。从现在看,那个战略的确颠覆了当时大家的想法。
还有毛笔字和涂鸦,就是所谓的书画这块,我也做了一些小颠覆。我只练过3年颜体字,7到9岁,后来要念书就放弃了。现在万宝龙用的中文简体,里面使用的手写字就是我写的。2020年我写了2万多字,最后选了8000多个字,他们签了10年的独家。
第一,大家也知道我跟“不二”之间的关系,有一部分人也知道“成事”这个词了,毕竟出了4本书,卖了小300万册,把它们合在一起,知晓度就有一定基础了。第二,“成事”和“不二”这两个词,是我特别看重的两个概念。
不二就是清除二元对立。世界是混元的,是相对的,本一不二,用到现实生活和工作中,也有它的道理。你不要认为存在顺境、逆境、风口上、风口下,你只要一天天认真做事,莫存顺逆,你就看脚下,不断行,不要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成事的内涵外延,我特别喜欢。如果说一个职业经理人,一个对管理有兴趣的人,他能从里到外、发自内心认可和实践“不二”和“成事”,我觉得他就是一个非常合格的有前途、有希望的职业经理人。
回头来看,《成事》这本书只能在多巴胺的冲动下写,《不二》是在荷尔蒙的冲动下写的,再往后就靠内啡肽,目露慈祥的光芒。我觉得光写书、音频课可能还不够,所以才想到创办“成事不二堂”,能有一个“视频录播+直播”的形式,稍稍跟大家再多点互动。
我没法做这种线下规模很大的教学活动,我也不太喜欢见人。线下的规模也很成问题。我非常笃定地认为,真正想学成事学,还是要在事上磨。原来我们在麦肯锡,内部没有这么一本书。要有我就抄了。在问题上慢慢磨,看上去是条弯路,实际上反而是条非常实用的捷径。
为什么加这个“堂”字?我觉得,人离不开所谓的小环境。我们在协和有个9号院,每每想到它,我们总有一种归属感,仍在一个屋檐下的感觉。
我做这个项目之初说过,我希望弘扬成事学,同时在这个过程中,能培养出相当数目的有成事学智慧的经理人。我当时有两个大担心,一是可规模化的问题,二是我死了怎么办?
某种程度上,现代技术可以解决这两个担心。像AIGC可以把我这3年的管理音频课、之前出的20本书大概大几百万字节数训练个小模型,有我的表达习惯,可以和大家对话、访谈,甚至能替我做点直播。直播电商这块,将来除了上课之外,我希望做管理相关的生活美学,比如经理人要买的书,用的文具、穿的服装。还有短视频。我现在在抖音每周四直播1个半小时,腾讯视频号是每隔一周,周二直播1个小时。
我的理想是先通过我的几门课,用线上手段跑通模式,再找几个跟我志同道合的人合作,围绕管理甚至他讲更实用的内容,我也能承担某些小平台的作用。假设5年之后,我不干了,或者身体、体力等等跟不上了,我影响这个公司最多20%。
我内心想的是把成事学传给世人。现在设计的这套方式,有点像过去的讲经传道,重点是靠你自己实修。你可以读书、可以听课,靠你自己在事上磨,当然有挺大的概率你学不会,但也有一个概率是,你忽然就明白了,甚至可以传给周围的人,再带着他们去多明白一点。
我们做的成事不二堂,可能没有那么多线下商学院采用的模式,但会有各种各样的短视频、音频、书籍等东西,你可以反复听,没准哪句就打动你了,你就在工作中用了,用完就会了。我想争取给大家带来一种陪伴感,说冯唐认真做事,说认真成事的人一直在我们周围。你刷牙的时候、堵车的时候都在听相关的成事学的东西,实际上也在用,就好像冯唐是你身边的一个导师一样。
我们现在设计的是会员制、年费形式。我的潜在用户还很多,我暂时还不着急用户枯竭这件事。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我是一个发言欲、创造欲很强的人。《资治通鉴》一共294卷,我大致可以讲20年。我有持续输出的依托,我能讲而且我也想讲人我从不走捷径,还有不少东西我能挖出来。
我们跟市场上一些知识付费平台不太一样的地方是,我并不只是搭台子的人,我是一个实践家。我有足够的信心说,这东西我干过、我学过、练过、用过,我操过盘。我可以把这个信心传给听众,传给学员。
复购率这个事,是我们现在挺大的弱项。我这3年讲的课,经常有愿意试听的新人进来,也有旧人漏出去。我们一直靠拉新来处理留存问题,这个事的确得解决。我认为,一部分的流失率是正常的,我们现在也在补充社群运营的力量。
我还可以用我的优势,提供一些不一样的体验。比如,我今年开始排话剧《春风十里不如你》,雷佳音和朱珠演的,我请大家看秀。《万物生长》的展览开了,请大家吃点冷餐、办个酒会。
我现在能支配的时间是越来越紧,又得写作,还有书画,再加创业讲课。我的挑战也有可能是我的门槛。成事不二堂我是主创,内容是我驱动的。现在90%的创作工作,是由我自己完成的。我没有别人写稿子。在伦敦的房子里,编、导、演、摄都是我一人,这种挑战还是蛮大的,对持续输出能力的要求挺高。
我在中信资本做了6年投资,当时给我投钱的LP里边也有很好的朋友,总体上他们非常认同我的创业,还有些人会给我建议。我觉得创业公司在早期要专注一些,所以今年我们只集中做一个事,就是成事不二堂的培训课。
怎么在创业中避免油腻,我觉得就是在战略相对清晰后,树立一个好的企业文化,也就是团队核心做事的三观。我们现在基本上有三个最重要的点:一是“简单、坦诚、阳光”,二是“不着急、不害怕、不要脸”。不着急是不要那么快速地追求结果;不害怕是错就错了,有些东西我们要认;不要脸一是指不要让外界声音影响你实施自己的战略,二是要把事搁在自己的情绪、自尊、自我前面,少想点你自己的情绪。
最后一个是“成事、持续成事、持续多成事”。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先把事干成。我们暂时把这三句话当成我们的企业价值观,好多员工自己主动打印出来贴在了工位上。